page72

战后设定，成年小蜘蛛，复仇者阻止灭霸并逆转了时间线。是个治愈系的小故事，我保证。短篇，一发完。

1.

一切始于Happy打给彼得的求救电话，老板在东区喝的烂醉，然后以‘要把他调回安保科’为由拒绝回到车里。彼得接到电话的时候正好逛到皇后区的最西端，他理所当然地跑赢了狗仔队，赶在全纽约看到托尼·斯塔克的醉态之前把他拎去了停车场。

Happy关好门绕去司机座位时托尼清醒了一点，或者说他至少认出了眼前的状况：“嘿！蜘蛛宝宝！”然后念叨一些关于未成年饮酒的事。

2.

第二次就没有那么幸运了，那天他在MIT面试，本该第二天早上才回纽约。然而十一点多的时候佩珀从另一个半球接通了他的紧急联络线，告诉他根据托尼的消费记录，他已经字面意思上的醉到了买下纽约游骑兵队的地步，并请彼得转告托尼虽然他们分手了但她依旧有能力把他绑去戒酒协会。

当晚从波士顿到纽约的班次已经售完，彼得真的在机场大屏看到新闻台紧急插播游骑兵队易主，因此不得不硬着头皮贴在一架波音777外吹了一个半小时的冷风。他在麦迪逊大道找到斯塔克先生已经是两个小时之后的事情了，此人已经烂醉如泥并再接再厉买的下了波士顿棕熊队。大概有半个岛的记者从床上爬了起来，街区被围的水泄不通。彼得不得不把托尼拎上屋顶寻找自由。

那天托尼比上一次清醒一些，飞过空无一人的联合广场时彼得问他嘿Mr. Stark不用盔甲飞行的感觉如何，棕发的男人告诉他孩子别把我摔下去我是贵重物品。

彼得没有笑，斯塔克先生说“贵重物品”时的热气留在他的后颈上。

3.

第三次彼得是从推特的实时热门话题上看到斯塔克先生喝醉的。那天他比平常晚睡了两个多小时用以升级他的蜘蛛追踪器。从那以后他基本上可以保证比狗仔队提前三十分钟知道钢铁侠在曼哈顿岛上的某个角落醉酒的事。

后来已经到了Happy默认这是蜘蛛侠作为纽约好邻居的职责之一的地步。照顾醉鬼托尼的责任现在大概完全落在了彼得肩上。Peter Parker会在‘斯塔克警报’传来的时候立刻变成Spiderman，找到并把斯塔克先生拎回复仇者大厦，请Friday做一个快速酒精浓度测试，在床头柜留下水和头痛片，然后回皇后区睡觉。

4.

有那么一两次他起身时看到斯塔克先生的睫毛湿漉漉的，于是又蹲下去查看棕发男人的表情。

5.

托尼会在第二天中午的某个时刻醒来，给他的义警小蜘蛛发个谢谢，然后假装什么也没发生过。

6.

时间线被修复后的第一场大雪，你能想到的所有交通方式都在瘫痪。彼得第一次觉得返回州北的基地是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了。

他的意思是，他本人当然来去自由，但是他的手里现在，正如几个月来常常发生的，拎着醉鬼托尼的后领子。

于是他回了自己在皇后区的那间小卧室。梅姨没有被他开门的声音吵醒。他把双排扣马甲的棕发男人放进宜家铁架床的下铺，自己躺进还没有枕头的那层。

7.

所以那天夜里是他第一次见到托尼·斯塔克做噩梦。对方满头冷汗，边踢边喊。彼得跪在床前完全不知道怎么办。

8.

从那以后他常常见到托尼·斯塔克做噩梦。有一次他手足无措地把对方的额头按在自己胸前。棕发男人在他的手掌下面剧烈地喘息，过了一会有什么温热的东西开始洇过他的睡衣T恤。

从那以后他都这样做。

9.

一般情况下彼得极度反感酒吧里的那种味道，尽管隔着一层面罩，那对于他的敏锐感官来讲还是过于刺鼻。然而他闯进去之后斯塔克喊他“小蜘蛛”“小保姆”和“小骑士”，然后转过头跟酒保说“知道吗你们刚放进来了个underage，我得跟你的上司谈一谈”。酒保忙着给蜘蛛侠拍照发社交媒体。

所以他永远没办法生气。

而且斯塔克先生总是怪好闻的。

10.

总之他在十月中旬以前基本没怎么见过清醒的斯塔克先生，但在这期间他的蜘蛛战衣基本上是在被对方飞速升级。而且每次托尼·斯塔克出现在电视上的时候（越来越频繁），他的小胡子还是那么一丝不苟。

11.

过了很久很久棕色头发的男人才抬起头，他从酒精和噩梦当中一起醒来。

彼得换了一边膝盖跪在地上，他的睡衣T恤刚才覆盖住托尼·斯塔克眼睛的那一部分现在完全湿透了，但他真的一点也不在乎。

“我很抱歉。”

“真的很抱歉。”

彼得以为自己知道对方在指什么。

12.

今天他在Karen的终端日志里面发现斯塔克先生计划给他装上小行星重定向系统（字面意义上的，彼得从此以后可以改变任何一颗直径八百公里以内的小行星的行进轨道）。

彼得觉得这太超过了，于是他放学之后去了大厦。

他在工作站里找到了一个把自己埋在一圈图纸之中的斯塔克先生。

“我今天没打算喝酒。”斯塔克的语气基本上听不出情绪。

“那很好，那很好。”彼得推开一堆电子元件坐上去。

“Friday刚才告诉我你在这里也做噩梦。”他晃着腿说。

“Yeah……有的时候，”托尼换上一种闲聊的、有点刻意的轻描淡写的语气，“不过她不应该告诉你的。我今晚就修改权限。”

“没关系，是我刚才在大厅里特别诚恳的求她来着。”彼得也学他那种轻描淡写的语气，“我说只要她告诉我，我就给她改名Saturday然后周末可以放假。”

托尼还低着头但是一下子笑了。然后他们找到彼此的目光。彼得意识到这是很长时间以来他第一次看到棕发男人笑的样子（清醒的那种）。

事实是我们的天才小蜘蛛又对自己的访问路径做了一点手脚。不过他第二天才再一次想起战衣的事。

于是现在彼得拥有小行星重定向系统。

13.

彼得现在时不时和清醒的斯塔克先生通电话。他们一开始说冰上曲棍球和新地铁线。后来话题主要集中在彼得的新发型和托尼下一套盔甲的配色方案上（可以重定向更大一些的小行星，当然啦）。彼得见缝插针的说一些戒酒的事。

14.

圣诞夜的凌晨彼得被敲窗子的声音惊醒。他基本上是从床上摔下来的，空中的那零点零几秒他认真的思考圣诞老人的真实性。

然后他坐在地板上揉着后脑勺，窗外立着红色的大家伙。等他看清并不是什么圣诞老人的时候基本就是更惊讶了。

“嘿，小伙计。”盔甲里面穿系带睡裤的男人从彼得刚刚打开的窗口爬进来，短袖T恤盖住手肘，Mark 42 找了个姿势坐到彼得的空调外机上，然后熄火，“借个床位？如果你不介意的话。”

彼得在上铺沉沉睡去之前又闻到那种很微妙的味道，似乎阳光和小野花在午夜时分充满了他的卧室。

15.

钢铁侠时常穿着睡衣大驾光临你在皇后区的小房间以求睡个好觉，如果和一年前的彼得·帕克这么说，他会认为你是这条街上想象力最丰富的傻瓜。

16.

彼得被MIT录取那天托尼在梅姨的厨房里亲自给他们做了饭。晚些时候新闻在播纽约往返波士顿所有交通方式因为大雪封闭，彼得就在那个当口说出自己有点犹豫上MIT的事。

“离你醉倒过的每个酒吧都太远了。”就是不想去波士顿上学的意思。

所以托尼真的生气了。“那是MIT，彼得·帕克先生，”他说，“不要让我把你的常规录取变成绑定录取。”

然后他们基本就是大吵了一架。最终梅姨从只言片语中推测出彼得扒在飞机上飞跃新英格兰的壮举，然后她暴怒了。两个超级英雄都没见过她这个样子。她叉起腰把他们两个轮流教训了半个小时，管托尼·斯塔克就叫托尼·斯塔克。

当中托尼偷偷用口型问他：（所以你的hot aunt一直都是这样的？）

彼得拍了拍他的后背，意思是你就听着吧。

收回手的时候他又闻到了那个好闻的味道，他现在确定那是某种不太常见的花香。

17.

第七大道和14街的交界处。

彼得也承认那位端着酒杯贴过来的小麦色皮肤的女士很迷人，但他认为棕发男人用那种距离对她耳语然后允许对方把电话号码塞进衬衣领口里这太超过了。

就算你在醉酒，他想。

“别这样，Spidey，”斯塔克顺着那位女士的目光扭头看到眯起眼睛的蜘蛛侠，然后摇摇晃晃地转过身来，那种不太常见、带点苦味的花香再次挤进彼得的鼻腔，“Come on，别这样！”

“就这一次，我保证？”斯塔克换成那种装模作样的语气，“不然就买整套星球大战的乐高给你？”周围一些人笑了起来。

所以他回大厦全程都没怎么说话。男人用那种热喷喷，湿乎乎的气声在他左耳后面道歉，过一会又换到右边。

进大厅时酒精似乎全部发挥作用了，托尼又忘记了道歉这回事，问他刚才那位女士是不是有过一个金球奖的提名还是什么。

彼得根本没有理他，虽然他知道他没说错。他去吧台倒水然后把玻璃杯重重放到茶几上。

“我为伤害了帕克先生的感情郑重道歉。”他从沙发上坐起来，可是还在笑，刚刚解开的马甲滑到地上，“你找到的话我就丢掉。”

手势是请便的意思。彼得抱着手臂立在沙发前面，尽量无动于衷地低头看他。

于是托尼·斯塔克懒洋洋地扯着领口找那张小纸片，有几粒纽扣掉下来滚到远处。最后他张开手臂庄重宣布纸片在路上掉出去了，这时衬衫和马甲是一样的下场。

彼得那天基本上是逃走的。深呼吸。他告诉自己。

18.

彼得从上铺跳下来时对方已经从噩梦中转醒，瞪大的双眼藏在手指后。睡衣T恤不能阻止它们流泪，彼得其实早就知道这一点。

“我很抱歉。”

“真的很抱歉。”

他真的痛恨这个。托尼·斯塔克拥有世界上最美丽的眼睛，看到它们充满血丝和泪水的模样就好像有一只大手揪住了他的胃。

19.

托尼打算给蜘蛛侠装上那种可以在五分钟内给印度洋排水的玩意儿的时候娜塔莎和队长一起阻止了他。

20.

“你看，斯塔克先生。如果你继续这么喝下去，我实在不能保证我会全心全意的觉得去波士顿上学是个好主意。”彼得把那位连环醉鬼拖上沙发，斯塔克先生的酗酒问题最近好了很多，可是有时他还是能收到今天这样的小警报，“尤其是每天睡觉之前我都要担心第二天在早报上看到“Breaking News： 托尼·斯塔克深夜现身下城区街头，酒精成瘾问题再度升级”，底下再加上一张你搂着五个金发妞从舞池爬回大厦开派对的系列特写……”

“等等……哈，所以这就是你觉得我每天干的事情，搂着金发妞开派对。”

回大厦的路有点远，所以托尼现在酒已经醒的差不多了。和金发妞开派对绝不是纽约市民有史以来对他最无情的揭露。事实上，过去的很长一段时间这就是他夜生活的真实写照，除了，也许，有的时候其实是红发棕发黑发波浪卷发。只是从小报上听到和从面前男孩子嘴里听到的感受太不一样了。托尼知道男孩只是随口一提，但他有点受伤。与此同时也有一点点怒气爬上他的血管，足以让胸口以上红起来的那种。他说不太上理由，而今晚早些时候的酒精摄入无益与此。

 “不，不不不不不！我的意思是——” 彼得其实一下子就知道自己说错了话。

“你以为自己什么都知道。已经六个月我没有和什么人睡过了，满意了吗？现在你又要说我——”

闭嘴，托尼。他天才大脑没被酒精侵蚀的那一小部分轻轻告诉他。

就算说这句话没有给彼得心里那个小小的企盼一个什么准确的答案，那么接下来托尼的反应也有点太明显了。你几乎永远也见不到托尼·斯塔克（在没有醉酒的时候）露出不够八面玲珑的那一面，然而现在，这位花花公子，天才的百万富翁，富可敌国的慈善家，已经决定为了逃离一场对话放弃风度这回事。他就那样站了起来，逃跑路线是大厅北边那段下楼的楼梯。托尼的马甲在进基地的路上已经脱掉了，他现在裹在那件有点皱了的宽松衬衫里，西裤拖到了脚面，端着那杯彼得倒给他的缓解头痛的蔬菜汁，耳尖快有一盏小小的信号灯那么红。

彼得一下子知道那个味道是什么了，就在他上学的路上，拐过卖鹰嘴豆饼的带斗篷的小红车到48街，那里有一片小雏菊。

噢！彼得心想，噢。

接着他允许了自己。

彼得只用了一根蛛丝就荡到大厅另一端，堵住了正要下楼的棕发男人的去路。他大步跨上几级楼梯，托尼后知后觉地回退了一点点。

然后彼得亲了他。

那不是一个非常正式的亲吻，因为说实在的，十八岁的高中生，青春期的大部分夜晚贡献给皇后区的治安，他在这方面并没有什么经验。只有蜻蜓点水的一瞬间，然后彼得（视死如归地）退了回去。如果托尼·斯塔克决定召唤什么装甲战衣给你结结实实地来上几拳再扔去隔壁州，礼貌的做法是你就退下然后给对方这个时间。彼得良好的家教这样告诉他。

棕发男人手里还攥着那杯蔬菜汁，脑袋上有几缕卷发翘了起来，西装裤盖住了脚面，有点像是条睡裤。如果不是脸上的表情，这场景就像是睡到一半来吧台喝水一样随意。然而托尼红着眼睛瞪他，脸上是那种活见鬼的表情。

彼得确定自己的手心已经出汗了，但他勇敢的瞪了回去，用了全部的意志力才能不把目光投向别处，并且觉得自己的勇气值得一枚女王颁发的什么勋章。血液裹挟着过量的肾上腺素隆隆地敲击着他的鼓膜。过了也许有一节历史课那么长的十秒钟，棕发男人的意识追上他的反应。

“你他妈的以为自己在做什么？”脱口而出的脏话其实挺有说服力的，“听着，你这个穿连体睡衣的小孩……”

也就那一秒钟，彼得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勇气，他甚至没有等托尼把话说完：“不，不，这回该听着的是你，斯塔克先生。如果在战场上你一定要叫我睡衣宝宝，嘿，你是boss，这没有什么大问题。但眼下，以防你没有意识到，在有些时候——这种时候近来越来越频繁——我是照顾你的那个，起码在某几件事情上已经是这样。我为自己的行为负责而且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并且现在，我要说我很抱歉，我是说我很高兴你这六个月没有睡过什么人。不，这还不是很确切……我很高兴你没有睡过什么人因为，我拥有的每个细胞都会痛恨它的发生。”彼得艰难地吞咽了一下，然后听见自己说：“因为我想，虽然我从来都喜欢你，因为你一直是我生活中最不可思议的那一部分，但后来是另外一种的了，”他小心翼翼地加了一句，“队长可能不会同意的那种，虽然他好像在10年级的教育宣传片上说这种事无关性别，但是……总之。”

话说完了，彼得用那种半是凶狠半是不安的小狗狗眼神看着棕发男人。他认为对方红着眼睛瞪自己的模样还是怪好看的。过了一会，托尼身后鱼缸里的灯光颜色已经默默换过五遍了，而他还没说一句话，脸上带着一种彼得从没见过的古怪表情。

“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个？” 

这是一种彼得没有料到的反应，“什么？”

“你为什么决定告诉我这个？你既然觉得这是‘队长可能不会同意的那种’。”

“嗯……关于这个。有个事儿大家经常会忘。其实我是可以闻见的，类似对方的想法的那种东西。”他用一只手在胸前比划着，好像这样就能借给钢铁侠一点超凡的嗅觉，“我之前也不是很确定，但你后来会闻起来不太一样。有的时候像面包房，或者48街上一栋红砖的房子，我想他们在院子里种了些小雏菊或是什么……就像情人节！情人节的时候整个街区上空都是类似的味道。对不起（大概是看到了托尼准备杀人的表情）。我也可以听见——你（然后决定破罐破摔）。”他说着吸了一下鼻子，然后轻描淡写地指了一下托尼的胸口。

“Current heart rate: 140 bpm. ”沉默了一个晚上的Friday不失时机地说。

“Mute. ”

然后托尼看着彼得的眼神基本上就是在后悔为什么没有给他也加上一个Mute的功能。

“好吧，我是说，好吧，我很抱歉。”当托尼把眼神移到别的地方的时候，他终于说，“我的意思是，也许吧……我不清楚。但是我很抱歉。这不合适。”说到‘不合适’的时候棕色头发的男人似乎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你太年轻了，知道吗？我到饮酒年龄的时候你还有十年才会出生。今天早上还有小报言之凿凿地宣布我的私生子数量之多可以组成一支带替补席的足球队。让我想想，他们是怎么说的来着？‘而我们可以大胆推测其中许多与他新招募为复仇者的紧身衣男孩年龄相仿’。”

“嘿。”彼得小声抗议道。

托尼用上了那种完美的讲笑话的语气，但眼神躲开了彼得的。

其实年轻男孩已经被他说的有点不自在了，但一秒钟之后他立刻不依不饶地说：“所以别的就都没有什么问题，是不是？”

他听上去太年轻了，各种意义上的。于是托尼也就愣了那么一下。凌晨三点，一月的纽约，大概是又开始下雪了因为有几辆铲雪车刚刚开过去，大厅远处扔着他的系带皮鞋，粘着果蔬碎屑的料理机躺在水槽底。对于托尼·斯塔克来说那是一个非常奇特的时刻，他对自己年龄的认知从未如此清晰。尽管看上去不那么像，但他已经（并且是事实上真的已经）47岁了，早就学会了如何像个成年人一样不着痕迹地表达爱意，必要时驾轻就熟地调情，以及在麻烦的边缘滴水不漏地抽身。他是个不折不扣的花花公子并且声名在外二十多年，这意味着这些年来在他身边来了又走的人人对这套默契路数信手拈来。已经太久太久了，在他的世界里面没人会允许自己嚷嚷着“喜欢你”然后站在那里看你的眼睛。这是愚蠢的，他的世界里的人本该如此定义。他离那个年纪太远了，这个事实从没有像眼下这般显而易见。

空气还在沉寂，又一辆铲雪车开过去的时候托尼知道自己该说点什么，不然就显得太可疑了。如上所述年龄真的很不合适。性别？他从没有约会过男人。这还是一个糟糕透顶的时间点，复仇者的重启程序刚刚走到一半。对了，当然，他还要说自己不喜欢他——

托尼就是在这时终于意识到的，整个晚上甚至很长时间以来他都应该意识到的——标准答案是“我不喜欢你”，从来都应该是“我不喜欢你”，用委婉的方式讲出来，然后说自己很抱歉。但他没有，那个当口他觉得他们年龄不合适，甚至都不是性别。虽然托尼的身体里此刻正奔腾着三个国家的龙舌兰，但他的头脑从来没有这么清醒过：他知道自己已经错过了标准答案，也错过了假装给出标准答案，因为他还愣在那里，攥着一杯愚蠢的蔬菜汁，看着对方的眼睛之外的地方。

21.

那时他们正在布鲁克林大桥上空。托尼说的不太大声，但年轻的蜘蛛侠听见了。

“我很抱歉。”

“真的很抱歉。”

彼得想他又在说醉酒的事，然而。

“疼吗？那个时候。”

22.

然后托尼开始戒酒。

 

End.